控煙專家:中國的煙草稅還有進一步提升空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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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煙稅如果是溫水煮青蛙式的增加是不行的,要斷崖式增加,才能大大的提升控煙率。”
煙草稅作為控煙的核心手段,其政策設計直接影響控煙效果。有控煙專家覺得,中國的煙草稅制仍需加強完善,尤其是在消費稅的設計和收入歸屬方面。如果將煙草消費稅征收環節后移并下劃地方,可能會對控煙的推動帶來一定難度。
“如果把稅源從煙草生產環節挪到批發環節,地方還有意愿做無煙立法嗎?已經推出了無煙立法的城市,還有意愿執行嗎?” 2月28日,對外經貿大學鄭榕教授在控煙與健康研討會上表示。
煙草的稅收政策不僅是財政收入的來源,更是控煙的重要手段。根據《世界衛生組織煙草控制框架公約》第6條,提高煙草稅收和價格是減少煙草消費的有效措施。煙草制品的價格需求彈性表明,提高稅收會導致價格持續上漲,進而降低消費者的購買意愿,減少煙草消費。此外,提高煙草稅還能增加政府收入,并在公共衛生方面帶來健康收益,形成“雙贏”甚至“三贏”的局面。因此,世界衛生組織將煙草稅視為最有效的控煙措施之一。
中國政府在2009年和2015年實施了增稅措施以遏制煙草使用?!疤貏e是2015年上調煙草稅后,降低卷煙銷量作用明顯,與此同時國家煙草稅收收入上漲?!编嶉疟硎?。
相關研究顯示,2014年至2016年,卷煙零售價格平均上漲11%;卷煙銷量降幅為7.8%,但其后上升;煙草稅收收入漲幅為14%。
在一些高收入國家,煙草需求彈性大概在-0.2到-0.6之間,集中在-0.4之間。也就是說,煙草的價格只要提升10%,需求就會下降4%。而在中國,煙草價格彈性在-0.72左右。
“平均價格彈性是-0.72,這是相當高的,也就是說在中國提高煙草的稅收和價格,消費者的反應是很大的,它能起到很好的立竿見影減少消費和減少需求量的作用。鄭蓉表示。
從國際經驗來看,中國的煙草稅稅率還有提升的空間。世界衛生組織在控煙措施框架中建議煙稅為75%。2015年,中國提高了煙草消費稅,使得煙草稅在零售價格的比重增加了4個百分點,從原來的52%提高到56%。
不過,由于中國煙草稅制較為復雜,涵蓋煙葉稅、增值稅、消費稅等多個稅種。由于中國近幾年不斷下調增值稅,間接使得一包卷煙的稅收占零售價值比重不斷下降,當前約為51%。
“從理論上來講,我們對煙草行業煙草制品還有進一步提稅的空間?!编嶉疟硎尽?
“煙稅很重要,因為隨著經濟的增長,煙稅如果是溫水煮青蛙式的增加是不行的,要斷崖式地增加,才能大大的提升控煙率?!爸袊嗅t科學院研究員楊金生在會上表示。
中國自2005年簽署《世界衛生組織煙草控制框架公約》后的近20年來,控煙工作逐步推進,并取得了顯著成績,最新多個方面數據顯示,中國15歲及以上人群吸煙率已從2010年的28.1%降至2022年的24.1%,男性吸煙率從52.9%降至45.3%。
“目前,吸煙率下降速度放緩,距離2030年目標仍有4.1個百分點的差距。其次,二手煙暴露問題依然嚴峻,盡管室內工作場所、政府大樓、醫療衛生機構和餐館的二手煙暴露率會降低,但家庭二手煙暴露率仍高達41.3%。此外,電子煙等新型煙草制品的流行也給控煙工作帶來了新的挑戰?!?中國疾控中心控煙辦主任肖琳在上述研討會上表示。
2024年發布的《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?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》中提出,“推進消費稅征收環節后移并穩步下劃地方,完善增值稅留抵退稅政策和抵扣鏈條,優化共享稅分享比例”。
“從中國煙草現行稅制來看,現在煙草的消費稅主要是在生產環節進行征收,雖然我們在生產環節和批發環節都有征收,主要是在生產環節進行征收的。如果煙草的消費稅也與別的產品的消費稅一樣,后移至批發和銷售環節,地方只需要賣出更多卷煙即可征得更多稅收。這種情況下,地方政府不僅更有意愿銷售卷煙,推動控煙和無煙立法的意愿也會更低。
“這對未來控煙工作會帶來非常大的挑戰,”鄭榕表示,只要消費稅跟地方政府收入掛鉤,可能會干擾控煙和定價執行。
資深控煙專家許桂華華也認為,消費稅尤其像煙酒產品的消費稅收入決不能歸地方所有,因為一旦歸地方所有,必然就會刺激地方政府采取一定的措施去刺激這一些產品的消費。這兩種產品的稅收一定要由中央財政統一征收,放在地方征收是對消費稅有誤解,是把特種消費稅理解為對一般產品的消費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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